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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中美女心中的白马王子形象

2011/11/10作者/乐云阅读人次/2026我要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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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在“惊鸿一瞥”的交往中,男性的外貌气质在女性深锁的“心闺”里泛起阵阵涟漪,一旦这种涟漪产生强烈的共鸣,则女性不顾门第贵贱、世俗偏见而主动示爱,给饱受冷落失意之苦的贫困书生以某种慰藉。如《五通》:“妾以君风雅之士,枯寂可怜,不畏多露,相与遣些良宵”,《张鸿…

  由于长期形成的以男性为中心的男权统治以及由此形成的“男尊女卑”的集体意识,女性往往被搁置于情爱“漩涡”的边缘,男性“兴风作浪”,女性则往往被动地承受,男性叙述者对女性的情爱心理变化及复杂性缺乏足够的认识甚至根本视而不见,因此留给我们的女性形象往往只是一些美丽的躯壳,而缺乏那种生动鲜活的生命跃动。

  应该说《聊斋》对女性情爱心理的揭示较之以前有了显著的进步,已从无意识开始向“有意为之”过渡。如小说中多处渲染狐仙精魅们大胆示爱、自荐枕席的情节,虽不免给人轻薄张狂之嫌,但确实昭示出女性情爱心理的逐渐苏醒。从完全被动地接受到积极主动地追求幸福,尽管这种追求夹杂着某些盲目性及非理性,但由于它是透过几千年男性社会重重铁幕而迸发的呐喊,因而弥足珍贵。

  综观《聊斋》,女性对男性认识的过程主要经历了四个阶段:

其一是外貌气质。

  这是女性对男性认识的最直观的层面。在“惊鸿一瞥”的交往中,男性的外貌气质在女性深锁的“心闺”里泛起阵阵涟漪,一旦这种涟漪产生强烈的共鸣,则女性不顾门第贵贱、世俗偏见而主动示爱,给饱受冷落失意之苦的贫困书生以某种慰藉。如《五通》:“妾以君风雅之士,枯寂可怜,不畏多露,相与遣些良宵”,《张鸿渐》:“妾以君 风流才士,欲以门户相托。”当张生告之家中已有妻儿时,女不以为意,依然“琴瑟偕好”。《聊斋》对男性外貌气质的描写着墨不多,但毫无例外均是风流儒雅之士,他们大多出身贫贱,胸藏万卷而场屋失意,但其豪迈洒脱、“风标修洁”的气质足以令美丽多情的女性倾心,这一方面寄托了作者某种“自慰式的幻想”,而另一方面也是当时社会审美风尚的客观反映。

其二是谈吐学识。

  如果说外貌气质只是第一印象式的“相识”,那么谈吐学识则是女性对男性认识深层发展的“相知”,它摒弃了“相识”过程中仅凭直觉的感性成份,赋予其更多的理性色彩。比较典型的是《嘉平公子》,嘉平公子“年十七八”,“风仪秀美”,当女鬼慕其风流“愿奉终身”时,才发现他虚有其表,竟将简单的“椒”字讹写作“菽”,“姜”讹写作“江”,乃恨而离去。

  由此可见,外貌气质俱佳者如果胸无点墨,“不知风雅”,也很难获得女性的青睐。作者在此依然遵循了“男才女貌”的传统思维定势,男性有才则必然谈吐高雅,因而尽管身处下贱,但往往能以一首诗或只言片语式的妙语赢得女性的芳心。如《青凤》中耿生“素豪,谈论风生”,仅仅因“略述涂山女佐禹之功,粉饰多词妙绪泉涌”而得青凤赏识。《连琐》中杨生因续连琐的两句诗而使得连琐现行相见。在“货与帝王家”已无可能,又羞与普通大众为伍的微妙时刻,女性对科场失意者才学的仰慕正表明女性对男性的某种价值认同,从而纾解其因“无用”而产生的信仰危机。

其三是用情深浅。

  前两个阶段注重的是寄附于爱情本身的外在条件,而用情深浅则更多地强调了爱情本身的内在魅力。外在条件是可以随时势而变化的,而内在魅力则更长久,是男女情爱表现的更高境界。所谓情到深处便是痴,《阿宝》中孙子楚痴念阿宝为其断指,卧病在床尚魂牵不已,身托鹦鹉而奉其左右,其用情之深,终打动阿宝,成全了一段美好姻缘。《婴宁》中王生因相思成病,虽屡遭婴宁戏弄而绝不放弃。由于用情至深,男性对情爱的来之不易才会有更深的认识,女性才会在情爱的归宿——婚姻中获得更大的安全感。

其四是可否“造就”。

  尽管女性对男性的情爱选择起初并不曾涉及这一层面,但一旦选择以后,对男性的“佐助”则成了女性义不容辞的责任。被选择的男性往往才华横溢但科场屡屡失意,在这困窘而尴尬的境地,女性适时地充当了救世主的角色,将男性从“百无一用是书生”的宿命论中拯救出来,要么仕途通达,要么富甲一方。女性正是在这种“慧眼识英雄”中将失意的男性重新推到社会权力的“中心”,实现其人格心理的自身嬗变。

  关于女性意识的觉醒,前人论述颇多,探讨的问题集中在下述几个方面:向世俗偏见的挑战(如《小翠》、《婴宁》);主动追求幸福(如前所述的主动示爱,在此有必要提一下《丑狐》,丑狐的悲剧不在于对年少俊美的颜生的追求,而主要在于其错误地以为可以用金钱买到爱情,她对颜生的贪财忘义缺乏足够的认识,因而其被遗弃是必然的。);宣扬新型的男女关系(如《娇娜》、《小谢》展现的褪去了“肌肤之亲”的知己情谊、《侠女》中侠女对顾生求婚“业夫妇矣,何必复言嫁娶”的回答)。
然而在男性视角的笼罩下,《聊斋》中的女性主义光芒毕竟有限,这种苏醒也仅仅只是苏醒,即便是女性主义体现较充分的《婴宁》、《侠女》两篇,依然打下了男权社会的深深烙印。一向乐观开朗,以善笑著称的婴宁被婆婆训斥后竟从此闭口不笑,一向对婚姻有新见识的侠女最终还是为顾生留下了子嗣,作者在女性主义理想的道路上试探性地迈出一步后又重新将之纳入正统的伦理道德体系。

  至于书中大量充斥的女性奴性意识如妻妾相安共处,女性对男性滥交的迁就姑息,积极为丈夫承传子嗣等,则基本上剥夺了女性发表意见的权利,完全转换为一种男性话语。正如近人辜鸿铬所认为的:“我们中国人并不认为妇女没有灵魂,我们只是认为一个妇人——一位真正的中国妇女是没有自我的。”女性是不需要有太多思想、太多愿望的,她们只需要沿着“三从四德”这条路走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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